“博強學校,守護青少年健康成長的專家、孩子的第二家長。”在這段廣告里所說的博強學校的懷抱中,19歲的少女玲玲死了,死在一堂特訓課上,死的時候遍體鱗傷。
5月19日晚8點,玲玲被叫走“加訓”,快10點,周口籍女孩欣欣也被叫去“加訓”,訓練項目是“前倒”和“后倒”。
什么是前倒和后倒?據(jù)鄭州市十八里河派出所民警調(diào)查得知:按他們學校的說法是一種加強訓練,就是讓她前倒后倒,在女孩不做的情況下,強制性地讓她前倒后倒。
在如此殘酷的“加訓”過程中,欣欣回憶說,她清晰地聽見了自己脖子扭斷的聲音—寰樞關(guān)節(jié)半脫位、頸髓損傷、頭部外傷—而這,也正是鄭州市第七人民醫(yī)院對新新的診斷結(jié)果。
那么,特訓時間更長的玲玲呢?為了不再刺激那個14歲的孩子,由她的父親轉(zhuǎn)述了欣欣對當晚的描述。
欣欣父親:寢室的前面,水泥地上,那個小女孩,那摔的聲音,都超出正常音了,在學校的每個老師都聽見了,一開始還喊了,喊著喊著不喊了,摔這摔著沒音了,沒音了在地上趟這,這個老師過去看,出血了,另外一個老師過去,馬老師又過去,起來起來裝死了。又往她嘴里灌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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同時遭三名老師毒打,玲玲到底犯了什么錯?玲玲媽媽向目擊者詢問后得知:
玲玲媽媽:寧寧去廁所沒說,回來都整她,馬老師先說整她,后來說她談了個對象,后來也是這里面的老師說你整不好她,我來整她,就打打一直打,又來了倆教練又打,后來了一個校長叫王總,說沒事,只要打不死就打。
5月20日的凌晨四點左右,玲玲媽媽接到了學校馬老師的電話:
玲玲媽媽:三點四十九她給我打個電話說你來吧,她訓練受不了了,摔倒了,我說那也沒啥事,過了一會兒,她又打電話,說你們來吧,送到醫(yī)院了,我一聽挺嚴重的,我馬上就坐車過去了。我就問醫(yī)生,玲玲呢?他就說在后頭呢,在太平間呢。
玲玲死亡后,博強學校一時被輿論稱為“地獄學堂”。
與輿論正熱相比,當事方的冷,是如此的出人意料。事發(fā)二十多天后,搏強學校一如既往地接待“走投無路”的家長,訓練被認為“需要治療”的學生。
副校長段江波:咱們學?,F(xiàn)在教學啥的都還正常著呢,應該說影響不太大。
記者離開搏強時,50多個孩子,照常上課受訓。曾經(jīng),他們與玲玲和欣欣都是同學,如今,玲玲、欣欣,一死一傷。但在她們的“同學”眼里,這些事兒,已經(jīng)過去。
學員:那是前一段的事,都過去了,沒事了。
一位花季少女的非正常死亡,在博強,未掀起一絲漣漪。校方的坦然,讓人意外,說辭,更加語出驚人。在導致玲玲死亡的“加訓”中,盡管主抓訓練工作的另一名王姓副校長也在場,但副校長段江波卻說:那晚的加訓,只是老師的個人做法,與學校無關(guān)。
段江波:晚上學校是不組織訓練的,那不是學校行為。
面對“體罰”的質(zhì)疑,段江波和另一位招生負責人都并不避諱。
段江波:因為咱們學校是個特殊學校,這都很正常。因為咱們學校就是這樣的性質(zhì),所以說體罰沒法避免。
體罰不可避免,那死亡呢?一個14歲的少女為什么會被送來這所學校?
父母離異,玲玲跟著媽媽生活,可媽媽忙于事業(yè)、無暇顧及她。久而久之,玲玲也就中斷了學業(yè)。玲玲媽媽想著,孩子頑皮,總得找個能管得住她的地方。
玲玲媽媽:我在網(wǎng)上查的,當時去到那個學校吧,看著都是軍事化管理,還挺正宗的。
4月6日,與學校溝通好之后,搏強學校專程派車,從新鄉(xiāng)把玲玲接到鄭州,從此,玲玲媽媽再也沒見過孩子。
4月20日,在送走心愛女兒的第42天,在太平間里,她見到了她。
在搏強的招生辦公室里,管城教育局頒發(fā)的辦學許可證上,辦學內(nèi)容一欄,寫著“文化知識培訓”,一些錦旗、感謝信,與鄭州市教育局頒發(fā)的“合法辦學單位”牌匾一起,被高高掛起。
而玲玲媽媽,還在自責:我每天可忙,他這個學校是倆月之間不能見學生,我們才送來40多天,就這沒見到。沒有通過電話,沒有通信,沒有見過孩子一面。就后悔這一點。
目前,當?shù)鼐揭褜ι姘傅奈迕右扇擞枰孕淌戮辛?,而搏強學校依然在正常招生培訓。事件進展,中國之聲將持續(xù)關(guān)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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